“那姓苍的既然垂涎我的灵器，与其让我窝囊得被动接受，倒不如由我来挑起这场纷争，人都欺到了我的头上，我不可能无动于衷，要知道泥人尚能生出三分火，我青空，堂堂一介七尺男儿，又岂能让他如此称心如意？”

青空在说此话的时候，眉峰上不自觉地带了点煞气，这一点，连青空自己都没有发觉，方才那一曲，他的整个身体，灵魂，都处在一种极度激进的状态之中，一种内里亢奋，但却又无比镇定的状态之下，好像把所有的情绪都给挤压浓缩了一般，凝在他的眉心处。

素女闻言，也是不置可否。

苍衍文的话里，的确已经把青空的灵器视做了囊中之物，只是碍于这紫霞居的执掌者紫衣，所以才没有在此地动手，换而言之，这苍衍文，定会在某一时间找上青空，杀人夺宝!

“青空师弟既然明了此中关系，师姐我也不多言了，只是，师姐倒是有一个建议，青空师弟可考虑一二，”素女想了想，看着侧耳倾听的青空，婉婉而道，“青空师弟，其实，只要你身在内谷，苍衍文就不可能动你半分，内谷里，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在大姐的指掌之间，没有谁能逃得过大师姐的眼睛，就算苍衍文再想杀你，他也绝不敢在里面动手，你执有二姐的清虚鉴，就是我紫霞居的客人，进入里面也是理所当然。”

青空眼中瞳色一阵闪烁，却是摇了摇了头，“师姐的好意我心领了，但是，能躲得了一时，又岂能躲得了一世，我青空虽然现在打不过他，但他也休想杀死我!他要是敢来，我自然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!”

青空将素女提出的建议给婉言拒绝了，但话中，却是露着煞气，他瞳中精光一闪而过，好像在谋划这什么。

“如此，那师姐也只能说，你自己多加小心了。”

素女说话不远不近，点到即止，并没有多加在这方面说什么。

就在此刻，木屋内，探出一颗小脑袋来，两根羊角辫垂着，婉约这小丫头睁着两颗大眼睛看着外面，双手还捂着耳朵，看到青石桌上放着素女的琴，确定青空已经停止弹奏了后，才是小跑着出来。

她的小脸，还是红彤彤的一片，显然是被青空的一曲给影响得气血都有点犯冲。

“你这个混蛋，弹什么不好，弹这种吓死人的曲子，真是，你想吓死我啊!亏本小姐先前还这么护着你，真是好心没好报!我踹死你!”羊角辫跑到青空身旁，下意识想要给青空一脚，但看到素女移来的目光，她顿时将踢到一半的脚丫子收了回去，鼓起了小脸，如充了气一般，可爱至极。

“青空师弟，你这一次来，是为了那个约定吧？我看你现在的境界应该是开百窍没错，但与烟尘瘴之境也没有多少差别，只要丹药足够，你就能一路无阻地踏入烟尘瘴之境，这一趟来，你是为了那百枚纳灵丹吧？”

素女道，看向青空的双眼，只见其瞳孔内，一层淡淡的烟霞飘动，好像遮蔽了他的灵魂。

“我的确是需为丹药而来，不过，师姐所言，我与烟尘瘴之境也没有多少差别是什么意思，我的实力，与烟尘瘴相差可是很大，又怎会与烟尘瘴没有多大差别？”青空毫不避讳地承认此行的目的，但同时生出一丝疑惑来，方才苍衍文离开时也提到过自己到了烟尘瘴之境，当时青空对此并未细究，但此刻听得素女如此说来，当下心头隐隐一动，好像抓到了点什么，却又是感觉不到半点。

“你不知道自己的尘瘴？”这倒是让素女一惊。

“这是我疏忽了，”见青空点头，素女的脸上，忽地闪过一丝迷惑，“既然师弟尚未明了，我也不便多言，这种东西，我讲得越多，对你的桎梏反而是越加得大，就先前之言，我本也不当讲，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，无心插柳柳成荫，刻意为之，反而会适得其反，这一切，需要自己明悟才行，先前之言，还请师弟见谅。”素女稍微解释了一番。

但她的清目之中，却是带着一丝抹不去的疑惑，青空在开百窍就能凝出烟尘瘴来，这已经是有些不可思议，但这并不是没有，在外门弟子中，也有不少天赋杰出之辈，在未达到降百虎之境，已经凝出了自己的尘瘴了，甚至是有堪破尘瘴的也是存在，但能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，凝出尘瘴，却是不可思议，瘴由心生，是为尘瘴，这瘴，既然有自己的心所生，自然没有一个人能比自己更明了自己的瘴为何物？但此刻，青空对于自己生出的尘瘴，却是一无所知，不知是何时升起，更不知是因何而起!

这让得素女不得不惊讶。

“烟尘瘴？我何时生出这尘瘴？”闻言，青空的眉头也是凝了起来，瞳中凝瘴，是为好事，但不知道症结，如何去破这尘瘴，青空竭力回想自己的心中的死结，但却是一无所获，“到底是什么？我的瘴，我并没有什么看不破的事情!何来的瘴?”

“婉儿，给我去泡两杯‘清香夜露’来，”素女忽地笑着将脸移向在她身旁的羊角辫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，吩咐了一声，旋即面向青空道，“青空师弟，所谓当局者迷，这些事并非是想就能明白的，时机一到，自然会明悟的，接下来的事，我们坐下慢慢谈吧。”

素女纤手一伸，指了指身旁的青石桌青石凳，示意青空入座。

“当局者迷，或许是我自己身在局中，未能看得清明，烟尘瘴，我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到那种程度，眼下，是要破入化精之境，将灵气转化成精气，提高我自身的实力!”

青空心中自语，应了一声，便是与素女一同坐在了青石凳上。

青空明白烟尘瘴是怎么一回事，世俗中有一句话，看破红尘三千丈，立地羽化而登仙，这话，正是描写烟尘瘴之境的，世俗中只知道上有仙神，却并不知晓所谓的仙神，到底是为何物，世俗中也有大圣贤者，能堪破红尘浮华，将自身的肉体与灵魂升华，达到百岁百年，如若凡中仙人。

稍许思索之后，青空便是将之暂时放下了。